— 苏氏贱贱 —

【神夏/福华】《南海有盗》(海盗船长福X误上贼船华)07

*文/苏氏贱贱
*cp:主福华,微麦雷。
*从属系列:“流浪”


Action 7


控制室。


不大的房间里一字排开坐着七八个身穿工作服的人,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墙上的十几块屏幕,每个电子屏上都有一个画面,而房间里所有人的唯一工作就是监视这些画面并及时汇报异常情况。


门被打开,一丝光亮映进刻意被调暗光线的房间然后随机消失,走进来的是一个手拿一把小黑伞、身穿标准三件套、微有些发福的男人。


“Mr. Holmes。”


为首的一个立马站起来,恭敬地说道。被称作“Mr. Holmes”的Mycroft略一点头,随手拿起一边的文件翻了翻,习惯性地问:“有什么异常吗?”


对方听了递过一沓资料,说:“除了多了一名新乘客外,其他无异常。这是上次您要的资料。”


“Well,John Watson……”Mycroft扫一眼资料,这件事他已经向Lestrade了解过了。他皱着眉注视着墙上的屏幕,过了一会儿,他突然开口道:“十三号监视器,画面放大。”


其中一个人迅速将画面切换到正中央,显示出来的是221B号的驾驶室,一个身形略微矮小的男人正怒气冲冲地说着什么,在他对面,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人则平静地注视着他。十几分钟后,高个男人开始拉小提琴,目送着对方离开驾驶室。


“暂停。”Mycroft命令道,“调出画面2。”


于是他看清了生气男人的脸,正是那个所谓的乘客,John Watson。Mycroft摸了摸下巴,看了几秒后说:“想办法处理出他们说了什么,第一时间向我汇报。”


“是。”负责人立马答应道,随后开始着手音频分辨以及口型分析。


Mycroft低头一页页看过手上的资料,灰色的眼里闪过许多想法,他很少有看东西看的如此认真。片刻他抬起头,九号屏幕上恰好放出卧室里自己弟弟拉小提琴的画面。这个孤独高傲的男人穿着蓝色睡衣,苍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琴弓,脊背挺得笔直,他灰绿色的瞳孔在晚上的灯光下显得有种化不开的悲凉与倔强。


自己有Lestrade,而他始终是一个人。Mycroft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,谁又能走进Sherlock Holmes的内心?他看向八号屏幕里John Watson的脸,接着对一边的一个人说:“Harry,221B号一旦靠岸停留立马通知我。”


“OK。”Harry应了一声,Mycroft点点头,转身走出门去,一直等候在门口的秘书Anthea见他出来便收起了黑莓手机。


“通知下去,将航线改道为七点钟方向。”Mycroft低头看了眼手机,又说,“两天后靠岸,替我安排下日程。”


“是。”Anthea公式化地答道,查了下日程表,道,“我安排医生延后一天上船还是提前一天?”


Mycroft下意识地摸了摸腮帮,这才觉得牙疼得厉害,不由“嘶”了一声,说:“提前。”


“明天早上九点,预约好了。”Anthea看他一眼,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,“Boss,探长说得对,我的确应该吩咐厨房减少您日常的甜品摄入量。”


Lestrade?Mycroft淡淡一笑,道:“叫他当面跟我讲。”

 


四周是紧密的枪声,间或夹杂着沉重的炮响,在这枪林弹雨之中,一片缓坡后是临时搭建起的一间医务室。随处可见负伤的人,平民或士兵,他们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,气若游丝。伤者濒死的呻吟、孩童的哭泣、妇女的惨叫,一声一声砸进John的耳里,在黯淡的天空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
有一个穿着洋裙的小女孩躺在一张床上,她被流弹击中截取了双腿,但因缺少消炎药物而引发了伤口感染,John知道她活不过今天。


“Doctor。”小女孩望着他,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无邪,“我妈妈呢?”


“她去拿圣诞老人送你的礼物了,过几天就回来。”他努力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安慰道,周围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女孩的母亲已经遇害。


“喔……Doctor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小女孩用稚嫩的童音问,又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,“我也会像大胡子叔叔那样被埋进土里吗?”


女孩口中的“大胡子叔叔”是一个得了疫病的士兵,送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停止了呼吸,为了防止病菌的传播,所有死者都将被深深掩埋。John听到她的话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,后者歪着脑袋想了想,又说:“Doctor,如果我死了,请把我埋得浅一点好吗?要不我妈妈回来了,就找不到我了。”


John在那一刹那瞳孔猛地收缩,只觉心里钝钝地痛起来,他转过脸无法直视女孩的目光,然后他看到周围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擦眼泪。他大步走出门去,望着弥漫的硝烟,视线无法抑制地迷蒙起来。


John循着山坡往远处走到一块开阔地,一颗炮弹击中了他身后的缓坡,掀起的气浪将他猝不及防地震飞几米远外。当John恢复意识时,第一眼所看见的便是医务室所在地冒出的浓烟,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,忘记了需要隐蔽,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肩,他浑然未觉地奔跑在焦黑的土地上。最终他来到了已被炸毁一半的医务室,尘土飞扬火光四起,血肉模糊的残体到处都是,那象征着希望的红十字被拦腰折断,凝固在上面的血泛出死亡的黑色。


John最终来到了那张病床前,小女孩睁着眼睛,一动不动,那双清明的海绿色瞳孔里映着天空的模样,凝固成他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画面。


世界好像被处理过的黑白电影,在那一刻按下了静音。John跪倒在地上,头埋在臂弯里,在浓重的黑暗里,他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地叫他。


“Dr. Watson。”


“Johnny。”


“Doctor。”


“长官。”


“Brother。”


“第五诺森波兰军团下士。”


以及那一声清冷的、低沉的:“John。”伴随着凄凉忧愁的提琴旋律突然想起。


他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


四周十分安静,除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外,只有从隔壁传来的、隐隐的小提琴声,正是梦中所听到的那个曲调。John从床上坐起来,天光微熹,他看了眼床头的手表,时间是凌晨四点。


John捏了捏眉心,然后走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又是这个梦。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,眼下青色明显,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那段噩梦般的经历,可它却依然浮现出来,刺激着他的回忆。


女孩的死亡,是John弃医从文的开始。他意识到光凭武力并不能真正从根源上解决问题,人需要被救治的并非肉体,更应该是灵魂。于是在此后很大一段时间里,他辗转于阿富汗、伊拉克等中东地区,用文字和相片记录下那些战火下的人民,那些无名英雄,可当他希望国人可以看到这些记录时,他却被拒绝了,《泰晤士报》的退稿文件让他感到了迷茫,所以他选择再次出走。


在无数个暗夜里独自敲下文章的时候,支撑这他的动力便是那个可爱小女孩的目光,纯真善良的让人想要去守护,明亮的不可一世。


John打开自己的手提想写些什么,收放在键盘上却不知该从何写起,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打了“Sherlock”的名字。


God help me!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想删掉,可是却触电般的停住了——他突然意识到Sherlock的眼睛和那个小女孩的很像——同样是罕见的绿色,会随光线的变化折射出深深浅浅的绿,同样的清澈明净,同样的……善良。


John被自己所想到的最后一个词吓了一跳。善良?他皱起了眉,他想起Sherlock冷漠的语气,没有半点同情心地处置那些人,可是他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,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,却又什么也不说不上来。


小提琴声连续不断地想着,宛如王尔德笔下那只夜莺的歌声,有种打动人心的力量,John静静地听了一个乐章,他对音乐不甚了解,但这首曲子却意外的熟悉。《D大调卡农》,他曾在大学时候用单簧管练过几段,是他很喜欢的乐曲。


东方泛起淡淡的鱼白,John从行李箱里找出那支单簧管,试着吹了几个音,当旋律再次响起的时候,他也轻轻地附和起来。清浅与悠扬相互映衬,使曲感变得丰满韵味起来,伴着细碎的浪声竟出奇得好听。John起先还担心自己多年不练未免有些技艺生疏,没想到跟着Sherlock的琴音居然鬼使神差地流畅无比。


然后海风轻扬,吹过他的发梢眉角,桌上摊着的书轻轻巧巧,又翻过一页。


-TBC-

这章算是过渡,交代一下John的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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